Couple divorcing each other concept

"合則來,不合則散"這句話在友情和愛情中都適用,

很多人都說,在一起需要雙方同意,但分手卻只要一方決定。

不過,一旦愛情進入婚姻的階段,就無法隨隨便便就一拍兩散,

因為談戀愛並沒有任何規定,但婚姻便是白紙黑字寫下的合約,

因此即使雙方不合,也需要雙方同意並簽字才能算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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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篇故事是由公司業務向我報告,因此以下內容皆由業務視角陳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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故事分享

台灣的離婚方式分為三種:協議離婚、調解離婚、裁判離婚。當夫妻雙方無法透過取得共識的方式協議離婚,就必須透過調解和裁判離婚。只是離婚訴訟卻不是你想離就離,法官必須酌情認定你們之間有致使婚姻無法延續的因素,才會做下離婚判決。所以,想離婚卻離不成的人,有時候便會找我們幫忙。

 

那天剛好寒流來,我用超厚的毛毯把自己的身體嚴嚴實實地包裹住,這才緩過一口氣,當時甚至正在盤算是不是要買一台暖氣放在自己的座位旁,度過這個寒冷的冬天。

 

此時,電話突然響起,打斷了我的盤算,我接起電話,對面那頭,一個中年男性的聲音傳來。「你好,我聽說你們公司有在幫人家設計離婚?」

 

我們有嗎?當然有啊!「不管感情破壞、感情挽回、外遇抓姦還是設計離婚,這一類感情上面的各種服務,只要你說得出來,我們基本上都有。」為了確定客戶想要的是哪種方向,我習慣在介紹的同時把相關服務都講一遍,以免他們搞錯了自己真正需要的。

 

這次的客戶叫明學,年約四十歲,開了一家小店,經濟方面還夠生活,不過他就是很尋常的中年男子,原則上走過、路過,大概都沒人注意。

 

明學跟妻子結婚將近十年,他們是在網路上認識的,當時交友網站已經興盛,單身的他便心動想要也為自己找個伴,也就是在那時候,遇見了他現在的妻子惠珊。那時的他們都非常寂寞,而兩個寂寞的靈魂靠近,就會激起化學反應。

 

交往了一年之後,明學就跟惠珊登記結婚。沒有浪漫的求婚,也沒有豪華的婚禮,就只是找了見證人後,去戶政事務所完成登記而已。他們人本就是以結婚為前提交往且性格都相當務實,省略了那些花裡胡俏的儀式感,倒也都覺得沒差。

 

「聽起來你們滿適合彼此的啊?」聽到這裡,我滿想知道這兩人是怎麼走到今天這步田地的。

「沒有愛了,我們就像室友。在一起生活一天,也講不上幾句話,更不用說還有什麼激情,可明明都已經這樣了,她卻不肯離婚。」講到惠珊不肯離婚,他本來還算平靜的情緒突然波動了起來,對於她的執拗感到不滿。

 

婚姻真是愛情的墳墓。雖然我也不太清楚這人當初在一起到底是不是因為愛情。「你有問過她為什麼不肯離婚嗎?」

 

「她說除非我把房子過戶給她,不然她不願意。」原來是卡在錢的問題,所以他才想要找我們幫忙,一方面保住自己的房子,一方面又讓自己可以順利離婚。但事實上,沒有我們的幫忙他也不一定會失去房子,只要他不離婚就好。不過既然雙方沒有愛了,這段婚姻繼續下去也只是互相折磨彼此罷了。

 

這次的設計離婚主軸在於讓惠珊自己變心,也讓明學有充足的證據能夠談判,也就是說,最好的結果是讓惠珊願意協議離婚,再不然也讓明學有能力走訴訟離婚的途徑解決。

 

我找了逸嘉去搭訕惠珊,逸嘉目前還未滿三十歲,身高一百八十分,長得斯文帥氣,而惠珊目前也還未滿40歲,雖然這會形成姊弟戀,但女人不管到了幾歲,都會有些浪漫的想像,尤其是惠珊這種寂寞的女人。

 

那日惠珊正從娘家離開,由於娘家離自己家滿近,所以惠珊天天都會回娘家吃飯,而明學則是自己處理。逸嘉已經知道她規律的動向,所以就製造了第一次巧遇。

 

「小姐不好意思,這個錢是妳的嗎?我剛剛好像看到從妳身上掉下來。」

惠珊聞言回頭,見逸嘉手上拿著千元鈔票,摸了摸身上口袋和錢包,老實的說錢似乎不是自己的。

「那我送到警察局好了,妳可以告訴我警察局怎麼去嗎?」惠珊見他誠懇,便向他指了警察局的方向後便走了,然而她卻對逸嘉留下了印象。

 

過沒幾天,逸嘉故意在惠珊回家的路上遛狗,再度製造巧遇,並和惠珊打趣聊天,說著到時千元鈔沒人領的話就給她,而惠珊也笑道,若是真的退回,那他們一起平分那錢。這次,逸嘉拿到了惠珊的聯絡方式。

 

逸嘉開始時不時找惠珊聊天,從一開始的生疏,兩人慢慢變熱絡,惠珊也漸漸打開心房,會跟逸嘉分享生活上的大小事,雖然多數是抱怨,比如同事針對她啦、老闆對她有意見啦…。逸嘉都耐心聽著,偶爾聽見她身體不舒服,逸嘉便會親自煮些紅豆湯、紅糖水或燉雞湯給她,讓她有種被疼愛的感覺,對他的好感也日漸增加,最後甚至點頭同意了逸嘉的追求。

 

只是她卻沒想到,這一切都是一場戲。她跟逸嘉說自己還有一段婚姻,雖然要離婚了但她希望能夠先把房子拿到手,對此,逸嘉告訴惠珊自己會等她,然而事實上每一次的見面,卻都經過了精心策畫,就像有些藝人會安排狗仔跟拍自己一般,逸嘉的每一場約會也都有人尾隨跟拍。

 

「我不想做了。」逸嘉攤在我面前的椅子上,感覺疲憊到極限。

 

我端起面前的水杯淺啜一口,並將我泡好的咖啡推向逸嘉。

「怎麼了,不是做得很好嗎?」

 

「壓力太大了,她不是個壞人。」很多人總以為搭訕員這個工作很有趣,但其實做這件事是得揹上感情債的,尤其當你深入了解對方,感受到對方的好之後,這種罪惡感真的會加深很多。

 

「你也不用煩惱了,可以不用做了。」聞言,逸嘉訝異地看著我,盯著我的臉,等待我的下文,深怕剛剛只是一場幻覺幻聽。「委託人說這陣子蒐集的照片他已經用上了,他拿去跟他老婆攤牌,要協議離婚。今天我要你過來,就是為了告訴你這件事。」

 

逸嘉此時終於鬆了一口氣,把臉埋在了雙手中,說了句謝天謝地,「再下去我都怕自己遭到報應。」所以這就結束了嗎?至少我這邊是結案了。逸嘉的手機響起,他看見惠珊傳訊息給他,說她想見他一面。不過他並沒有回應,反而默默地將她封鎖並刪除。

 

不知道惠珊此時在想些什麼。不過在徵信社工作,經手這麼多案子,我只覺得愛情有時真是世間最毒的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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